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工智能與人類的生活好像再也不能分割。弔詭的地方在於我們慶幸先進的科技令日常生活過得越來越便利的同時，卻像擔憂著人類有一天反過來被科技（或者人工智能）控制。由十多年前的電影《人工智能》（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到比較新的《觸不到的她》（Her）都反覆訴說著我們對科技的信任與依賴，而其後總會發現這些超級電腦的智慧早就超越人類的認知範圍。

正正就是這一種充滿矛盾的關係啟發了Stefan Kaegi創作《遙感城市》（Remote X）系列的紀錄劇場，他把劇場的舞台帶到不同城市的大街小巷中。Stefan Kaegi與Daniel Wetzel、以及Helgard Kim Haug於2002年起，以里米尼劇團（Rimini Protokoll）的名義持續發表運用創新手法演繹的作品。

在《遙感城市》（Remote X）系列中，約五十位參與者各自戴上耳機，聽著語音的導覽，接受它（她／他）的指令，在你身處的城市開始一趟既集體又私密的旅程。當中或許像人生一樣，面對大大小小的抉擇，面對「整體」（我們）和「個體」（自我）等的概念時，你又能清楚地區分主動與被動的決定嗎？相信親身體驗過的參與者才能說得上來。

除了《遙感城市》（Remote X）系列外，幾年前的《戰情室》（Situation Rooms）也獲得極大迴響。二十位參與者將會在七十分鐘內飾演十個角色（包括難民、童兵、以色列士兵、毒販等），進入軍工業的各個場景，與其他參與者所飾演的身分進行互動，透過手持那部平板電腦中的畫面（配合場景）及錄音，跟隨指示做出相應的行為；然後，像剝開一個洋蔥，發現事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從而啟發參與者思考，希望他們能從這深刻的體驗重新審視每天聽到的時事議題。

里米尼劇團（Rimini Protokoll）的作品帶來了嶄新的體驗，擴闊了我們對於「劇場」的想像空間，同時將「觀眾」的身分由被動轉為主動。這令我想起了香港的「Dialogue in the Dark」，只能將參與者放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下，才能真正體驗完全放下視覺的世界──進入視障人士的世界。或者在這個節奏急促，個人主義大行其道的年代，同理心還是需要某些客觀條件協助培養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