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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NTING FILM
Darren Heath’s Emotional Messages
Text | Frank Liew
photos | Darren Heath, Kimio Ng
design | Franco Au-Yeung
edit | Henry Lau

過去廿七年來,一級方程式攝影師DarrenHeath不時遇上種種折磨,但他也能克服和打敗它。


新聞攝影師最大的挑戰是創造自己的風格。對於一級方程式大賽的攝影師,如要成功的話,必須具備抓住瞬間的能力,這些景象有時出現在公眾眼皮下,也會在維修車庫的深處發生,優秀的一級方程式攝影師不單要把這一那定格,還要用自己的獨特手法詮釋,反過來說,在每場比賽失去關鍵性的鏡頭,可說是對攝影師最凄厲的折磨。

Heath所拍攝的,是我們常見的一級方程式比賽、賽車和車手,不過喜歡用獨特的手法去呈現,營造如畫一樣的感覺,放在菲林上,便成為了視覺上的典範,於一級方程式世界,更能顯出這種獨特性。

Darren的不凡攝影視覺自童年開始受到發,一如其他孩子,對快速行駛的車子特別感興趣。在父母首次帶他到離家只有廿五英哩的Brands Hatch賽車場觀看賽事後,Darren馬上對這賽車運動的獨特性和飛馳中的賽車泛起特別感覺。

Darren說:「當我得到第一台攝影機開始學習攝影,那時還是黃毛小子,我覺得可以把賽車和攝影兩種愛好合而為一。當然,使用菲林和鏡頭去拍攝賽車需要一些不同的技巧,我開始在這方面鑽研並對一級方程式感到無比興趣,作為攝影師,捕捉那些充滿感情、專注工作的人的影像正是我的目標。」

他對攝影的熱情在七十年代得到實現,在真正成為一級方程式攝影師前,他在黑房工作,練就了對菲林和攝影的各種技術,同時也沖印了不少其他攝影師的作品。

「那是很好的學習機會,通過這些工作,可以觀摩其他攝影師怎樣捕捉鏡頭,與及對圖片質量的要求。」

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一些拍賽車的照片時,Darren總是覺得賽車好像靜止不動,停泊在賽道上的某彎位似的。然而當他在倫敦的書局中翻看一些賽車圖片作品,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觀,特別是日本攝影師的拍攝手法,那是種獨有的遠東風格,使用非常慢的快門速度,當時的歐洲攝影師都不會這樣做,但這種手法對Darren來說卻很有吸引力。

「他們對捕捉速度有非常特別的觸覺,這是我很認同的。當我開始成為一級方程式攝影師,我覺得F1比賽中表達的動態和色彩,必須與別不同,我想我可以用更像偷拍的手法去記錄一場賽事,我想我的作品是獨特的,有些老一輩攝影師如Jesse AlexanderLouis Klementaski,他們的作品很有感覺,他們拍攝的地點好像沒有阻礙的彎頂,賽車手駕車就像迎面衝過來,相片很有衝擊力,雖然現代賽車場都有圍欄和安全限制,我相信仍有可能拍出像他們風格的照片,而我亦不斷嘗試去做。」Darren如是說。

DarrenHeath的學習對象不只於賽車攝影師,對於不同的動態攝影方式和手法,例如一些電影導演的拍攝手法,他都會嘗試融會貫通。
WilliamEggelstonStevenShore,他們從沒有拍攝一級方程式,也有些獨特的技巧,而且專注於拍攝主題。

Darren解釋說,每年他都會研究攝影界的時尚、技術、潮流改變,與及如何掌握這些不同的個性,再將不同元素放進自己的相片內,有時像雕塑家Anish Kapoor,有時像畫家Howard Hodgkin般使用抽象的顏色。他指出,雖然一級方程式攝影不被承認為藝術攝影一種,但這正是他希望做到的,也許只能取悅自己,但如果得到一些人認同,將很得高興。

被問及如何用他的美術觸角和賽車熱情融合,去創造自己的作品時,Darren說﹕「當一級方程式車手駕著賽車攻彎時,是一個完美的動作,所以希望把這一刻捕捉,讓所有人好像與一起看到這個影像,欣賞到人車之間的和諧,若然要感染人,就得把這熱情成功傳播,那便完成了我的工作。」

 

過去二十年來,一級方程式賽車在全球愈來愈受關注,全球各地都有廿四小時新聞更新,攝影師的工作也變得更繁重,全世界的車迷都期待最快最新的影像發佈,DarrenHeath和其他精英攝影師一樣在賽道和圍場日以繼夜地工作,在這個大染缸中尋找他要求的藝術空間。

「當一級方程式車手駕著賽車攻彎時,是一個完美的動作,所以希望把這一刻捕捉,讓所有人好像與一起看到這個影像,欣賞到人車之間的和諧,若然要感染人,就得把這熱情成功傳播,那便完成了我的工作。」

Darren笑說,所有一級方程式攝影師都是在互相競爭,他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喜歡在競爭中生活的人,但並非在生活的所有層面上競爭。
他和很多攝影師都是朋友,因為整個賽季有二十個分站,加上季前和季中的測試,很多時他們飛同一個航班,住同一家酒店,甚至合租一輛車,在這情況下大家是友好的。但當回到工作上,大家其實在同一市場競爭,特別是一些重視創新和尋求與眾不同的攝影師,彼此是對手,因為基本上可拍的都有人拍過,要創新並不容易。

要保持競爭力,就必須更加努力,Darren在每場比賽前都會計劃好他想要拍的目標,而且和去年所拍不相同,或許是到一些多年沒有拍攝的彎位,然而由於賽會容許的拍攝點並不多,加上諸多的限制,令選點
更加困難。

選擇地點之後,便是如何創作。

今年的蒙地卡羅站,Darren很希望可以在一個禁區地帶拍攝,他用超過一年時間,遊說一個能帶他進入那裡的人,批准從那個角度拍攝。

他解釋說:「這個位置在二十至三十年前是允許進行拍攝的,因為我看過相關的照片,那是在一號彎的外彎位,於低位朝上,可以拍到車群上山的情況,但由於只有起步後賽車未拉開距離,車輛才會接近地群起上山,也就是說只有第一圈才有拍攝成功的機會。即使在比賽開始前廿五分鐘,我仍感到這趟也沒戲了,然後,我的手機收到短訊,那是其中一名賽事主管發出的,告訴我的要求得到批准了,於是我才聯同一位摩納哥汽車會的高層官員,到達那地點後由他告訴保安員我可以留在那裡拍攝。」

「結果成功了」,Darren喜孜孜的說,「也許這不是很出色的照片,也許並非很有創作性,卻代表了我所堅持的追求,相信其他攝影師看到,也知道那地點極難獲准拍攝,但我做到了,這是我對創作的要求,而且永不會減退。」

有時Darren拍到的畫面,從不會在電視鏡頭上出現,在今年的上海站,Darren打算從群眾的角度拍攝車手簽名會的情況,當人人高舉手機拍攝時,Darren被咸美頓和他的支持者撞到。他說咸美頓為人不知算是聰明還是真誠,他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表情,對著他們時會很親和,偏偏面對支持者時卻也會顯得冷淡。但在中國這樣群情洶湧、扶老攜幼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比他更願意親近車迷,說到這方面,
他是很出色的。

當一級方程式比賽爭持的是速度,優秀的一級方程式攝影師講究的卻是耐力,他們需要強大的體能支持,在比賽週每天帶著重達三十磅的攝影器材走數英哩路程,要時刻保持狀態絕非容易。

Darren自少立志成為優秀的一級方程式攝影師,雖然如今已然成就這位置,但仍永遠希望保持在峰,他不希望有天人家說他常拍到
好照片,但現在拍攝已成為例行工事,只帶著兩枚變焦鏡和兩支閃光燈工作,再紅著眼地按著快門連環快拍便算(譯者注:
DarrenHeath拍攝F1時通常使用定焦鏡頭,而且幾乎從不用閃光燈加入人工光源)。他希望當別人在賽後看他的照片時,仍會深感他為拍攝所作的努力。

新晉的攝影師會問Darren如何能成為業內第一人,他說當今是一個要求立竿見影的年代,不能容忍失敗,如果有人拿起手機或全套數碼單鏡反光器材,就要進入一級方程式圍場拍攝,差不多等於要一位新車手馬上開一級方程式賽車。

他希望當別人在賽後看他的照片時,仍會深感他為拍攝所作的努力。

「攝影師必須如賽車手般有一個發展的步驟,由小型賽車開始,繼而開三級方程式,GP2等比賽,最後才進入一級方程式,年輕攝影師可以多拍不同的初級比賽,如登山賽、小型賽車、老爺車賽等等〜〜當然他們不會在那裡拍到維度爾、韋斯塔本,不過限制較寬鬆,容易找到拍攝目標,被拍者也比較友善和合作,當有較好的作品,可以拿來給我看或送往圖片社,讓人品評天份和技術,或者是學習要改進的地方,這樣才可跑得更遠,心急要進一級方程式的話,只會把他們的熱情一燃而盡。」

 

 

Darren記得當他還是初哥時,有一個拍攝題案是要拍泰利爾,他是德高望重的車隊班主,全盛時期的積奇史釗活也曾為其效力。Darren年幼時就曾跟父母和兄弟去到Brands Hatch賽道,並從鐵絲網外看到泰利爾夫婦慶祝結婚五十周年。

「攝影師必須如賽車手般有一個發展的步驟,由小型賽車開始,繼而開三級方程式,GP2等比賽,最後才進入一級方程式,心急要進一級方程式的話,只會把他們的熱情一燃而盡。」

Darren回憶道,「當年還是個只得廿一歲的小伙子,去泰利爾位於Surrey的家拍攝,我到達扣門,他親自開門迎接,當拍攝完畢,泰利爾邀請我喝一杯,我們坐在屋內酒吧閒話,那裡牆上掛著一幅大照片,所拍的是賽車在日落時飛躍,地點和時間為MontjuicPark賽車場舉辦的1971年西班牙F1分站。」泰利爾問Darren,他也希望拍到這樣的照片吧。跟著對Darren提了一些忠告:「那都是過去已逝的光陰,你應該活在當下,握著自己的年代,因為如今你工作和拍攝的一級方程式,正處於最好、最叫人神往的時刻。」

Darren Heath一直記著泰利爾先生的話,永遠要把握現在,因為所有人總是喜歡回望過去,然後說昔日的確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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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d in Blackbird Automotive Journal Vol.7 – ENDURA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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